POLICYLAW
-年中国证据法治前进步伐（下）
作者：张保生王旭
原载：《证据科学》年第2期
（因篇幅较长，已略去原文注释）
五、证据法学研究进展（一）证据法理论基础和体系-年度，学者们对证据法理论基础的研究可归纳为四种观点：一是“一论基础说”，认为认识论是证据法的理论基础；二是“两论基础说”，认为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和程序正义论构成证据法的理论基础；三是“三论基础说”，认为认识论、价值论和概率论构成证据法的理论基础；四是“多论基础说”，认为证据法的理论基础具有多元性，提出“平衡论”的主张。我们认为，证据法的理论基础不限于认识论，从求真和求善的双重功能看，仅靠认识论不能解决诉讼证明的价值选择问题。“两论基础说”的问题是，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和程序正义论作为证据规则体系的理论支撑，可能基础过窄。“多论基础说”又有将证据法理论基础泛化的危险，证据法的理论基础应该是狭义的，即对证据法概念体系和基本原则具有基础性、解释性的相关理论，而非任何与证据、证据法有关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理论。如果什么都能成为证据法的理论基础，等于说证据法没有什么理论基础。关于证据法理论体系的研究主要体现为三种观点：第一种观点是对传统“证据论+证明论”证据法体系的修正，但仍未改变其静态概念论的特点或摆脱“证据”与“证明”割裂的基本格局，其主要缺陷是割裂了证据与证明的互动关系，导致了证据法学具体知识内容上的断裂、学术研究与司法实践的断裂。证据的取得以证明为目的、证据的运用也必须在证明过程中进行；证明的核心并非证明主体、证明对象、证明责任、证明标准等静态内容，而是如何运用证据推理认定待证事实的动态过程。我国证据法理论体系的构建应该对事实、证据、事实认定等知识领域作整体把握，才能构建科学的理论体系。在这方面，“一条逻辑主线（相关性）、两个证明端口（证明责任和证明标准）、三个法定阶段（举证、质证、认证）、四个价值支柱（准确、公正、和谐、效率）”的动态过程论证据法学理论体系，对我国证据法学理论体系建设具有参考意义。第二种观点是对刑事证据规则体系的探索，第三种观点是对民事证据规则体系的探索，这两种理论体系仍与传统“证据论+证明论”证据法体系较为接近。首先应该肯定，关于刑事证据规则体系和民事证据规则体系分立的主张，在证据法学研究中具有重要意义；同时也应该承认，民事与刑事诉讼领域的证据规则尽管存在一定差异，如自认制度、证据保全制度、举证时限制度等，但证据法基本原理在刑事与民事诉讼领域具有很多同性，而且从一些国家建立统一证据制度的实践来看，具体诉讼制度上的差异尚不能构成民事证据与刑事证据一定要分立、各自构建理论体系的支撑理由。（二）证据属性与事实认定关于证据属性，一些教材沿袭了传统的“三性说”观点（客观性、关联性和合法性）。有学者论述证据客观性包括三个方面的客观存在：证据资料、证据资料合法性和关联性的客观存在。有学者对证据“属性说”持否定态度，认为证据不但不具有合法性，而且也没有客观性；就其本质属性而言，也不存在关联性——关联性只是证据的外部属性。当我们试图给一个事物下定义的时候，如果想通过这个定义把握它的本质，其实并不容易。因此，不必试图以揭示事物本质的方式给证据下定义，把证据定义为证明的材料和根据即可。张保生主编《证据法学》（第三版）教材继续坚持“新四性说”（相关性、可采性、证明力和可信性），认为相关性是证据根本属性，也是现代证据制度的基本原则。可采性规则设置了两个条件：一是必要条件，即不相关的证据不可采；二是其他条件，即相关证据不一定采纳。证明力是相关性的程度。可信性是证据值得相信的特性，质证是检验证据可信性的有效手段。作者对证据“客观性”提出质疑，首先，证据的“客观性”没有检验标准，其审查既无法实现，也没有认识论意义。其次，证据“客观说”认为证据既有客观性的一面，也有主观性的一面，这又使其陷入了以偏概全的困境。第三，证据有真假之分，“客观说”无法回答诸如“真假证据中哪一个具有客观性”这样棘手的问题。关于事实认定，有学者撰文认为，事实是人通过感官和思维所把握的真实存在，经验性是其本质特性。按照“证据之镜”原理，“有的放矢”意义上的实事求是在事实认定中是行不通的，因为后者之“矢”所射之“的”不是现在的事实，而是过去事实留下的证据，因而事实认定的基本模式是“实证求是”。事实认定是一个归纳推理过程，包括举证、质证和认证，事实真相产生于控辩审三方相互作用的合力。证据的不完全性、非结论性、模糊性、可信性等，都决定了事实认定的盖然性或可错性。司法证明理论从精确概率走向似真性理论的发展趋势，对我国司法改革和证据法学研究具有借鉴意义。按照似真性理论，最佳解释推论是一种整体解释方法，它不局限于一个个具体证据，而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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